40. 人和人之间的矛盾永远不可调和吗？关系的辩证法

大家好，我是刘海龙！欢迎收听《生活在媒介中：传播学100讲》。

我前两天看了一部很独特的电影，叫做《伊尼舍林的报丧女妖》。这个故事非常有意思，就是两个过去很好的好哥们儿，突然有一天，其中的一个对另一个说，从明天开始我不想和你一起玩了。

原因是他觉得对方太无趣了，跟他待一起，天天就是漫无目的地聊天，谈一些毫无意义和营养的琐事，浪费了自己的时间，而他更想把这些时间花在自己的音乐创作上，因为音乐才可能让后人记住他。

另一方就觉得很委屈，难以接受，昨天还在一起喝酒聊天的好朋友，怎么突然就决绝地中止关系了？他觉得对方失去了理性，肯定是有什么隐情，于是就不断地纠缠他。结果，越纠缠，越拒绝，越拒绝，越纠缠，最后两人的关系闹到不可收拾。

《伊尼舍林的报丧女妖》电影海报，图源：kenosha.com

有人说这个电影是个政治隐喻，暗示爱尔兰内战，这个问题我们暂且不讨论，在这里，我们仅从人际关系与人际传播的角度来解读。我们会发现，这个影片其实反映了一个关系中普遍存在的变化与矛盾。

我们大多数人应该都经历过，原本关系很亲密的朋友，可能某一天其中一方就会感到厌烦，觉得关系太近，失去了自我，想要保持一点距离；或者有的人和朋友熟了之后，可以预测对方的所有言行，又觉得失去了新鲜感和不确定性，以至于开始厌倦关系。

有人会觉得这是不是太作了？但是我们今天要讨论的关系的辩证法理论却认为，这非常正常，关系就是如此，人际间总是充满矛盾与紧张，它远远不像我们上次所讨论的关系渗透那么简单。

如何看待人际关系？一元、二元与辩证视角

一般来说，我们对于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性质存在着三种不同的看法。

一种是一元论的，也就是把关系看成是非此即彼的、相互排斥的。比如，一元论者会认为，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要么亲密，要么疏远。在一元的思维方式中，矛盾的双方相互排斥，当你走向一个极端，就必然远离另一个极端。

一种是

一元论

的，也就是把关系看成是非此即彼的、相互排斥的。比如，一元论者会认为，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要么亲密，要么疏远。在一元的思维方式中，矛盾的双方相互排斥，当你走向一个极端，就必然远离另一个极端。

例如在《伊尼舍林的报丧女妖》中，被拒绝的一方就是一种一元论思维，他会认为，昨天我们还是好朋友，如果今天没有像昨天那么亲密，肯定是我做错了什么，或者发生了什么变故，才导致了我们关系彻底破裂。

另一种思维方式是二元论的，这种看法会只从一方出发，来静态地评估双方关系。比如甲对甲乙之间的关系怎么看，乙对甲乙间的关系怎么看，但是却不把二人联系在一起，看成互相影响甚至相互冲突的双方。

另一种思维方式是

二元论

的，这种看法会只从一方出发，来静态地评估双方关系。比如甲对甲乙之间的关系怎么看，乙对甲乙间的关系怎么看，但是却不把二人联系在一起，看成互相影响甚至相互冲突的双方。

而第三种思维，就是我们今天要讲的辩证法的思维，这种思维会认为矛盾是永远存在在关系里的，我们总是在不同观点的对话与张力中进行交往。辩证思维用同时并存（both/and）取代非此即彼（either/or）的思维方式，它承认人们在关系生活中，总是想同时实现多种彼此矛盾的目标。

而第三种思维，就是我们今天要讲的

辩证法的思维

，这种思维会认为矛盾是永远存在在关系里的，我们总是在不同观点的对话与张力中进行交往。

辩证思维用同时并存（both/and）取代非此即彼（either/or）的思维方式，它承认人们在关系生活中，总是想同时实现多种彼此矛盾的目标。

因此，关系的辩证法理论中，关系往往包含两种以上不同的元素。例如，关系中的人们既想彼此联系又想保持独立，既想坦诚开放又想自我保护，在互动中既想有可预测性又想有自发性（spontaneity）。人们在关系中进行交流的时候，会试图调和这些彼此冲突的欲望，但却无法消除两者兼得的需求。

关系的辩证法理论的提出者莱斯利·巴克斯特和芭芭拉·蒙哥马利（Leslie Baxter and Barbara Montgomery）曾经提到，他们最初是受到了俄国文学批评家巴赫金的对话理论的启发。

巴赫金认为，所有的意义生成都可以理解为是在对话中实现的，不同的意义或话语既保持自己的独立性与唯一性，相互对抗，又相互融合。所以对立的双方始终保持着张力，这种张力也就是既分又合的辩证关系。

也就是说，他认为矛盾并不是都可以解决的。受他启发的关系的辩证法理论，基本上也是持这个看法，认为永远不可能存在固定的、整体的、有序的、和谐的关系，关系与意义永远是处在不稳定状态，永远缺乏明确的边界。

所以总的来说，关系的辩证法启示我们，不要过分地追求简单的、可预测的一元或二元关系，而是应该保持一个开放的心态，用辩证的、对话的态度来看待人际关系。

所以总的来说，

关系的辩证法启示我们，不要过分地追求简单的、可预测的一元或二元关系，而是应该保持一个开放的心态，用辩证的、对话的态度来看待人际关系。

关系辩证法理论

那具体而言，如果要使用辩证的思维去看待关系，我们可以有哪些角度呢？

首先，我们需要意识到，人际关系不是线性的，而是非线性的，所以它既可能变得更亲密，也随时可能变得更疏远，永远是充满着不确定性。

首先，我们需要意识到，

人际关系不是线性的，而是非线性的，所以它既可能变得更亲密，也随时可能变得更疏远，永远是充满着不确定性。

其次，既然是不确定的，那么关系的一大特征就是变化，今天和昨天就可能发生变化。比如在《伊尼舍林的报丧女妖》中，关系中的其中一方突然就想有一些个人空间去搞音乐创作。还有男主人公的姐姐，本来和男主人公相依为命，突然就想离开自己的亲人和家乡，去大城市当图书馆员。

其次，既然是不确定的，那么

关系的一大特征就是变化

，今天和昨天就可能发生变化。比如在《伊尼舍林的报丧女妖》中，关系中的其中一方突然就想有一些个人空间去搞音乐创作。还有男主人公的姐姐，本来和男主人公相依为命，突然就想离开自己的亲人和家乡，去大城市当图书馆员。

矛盾是关系的基础。在一个关系中，人们总是处于两个极端的矛盾或紧张状态。人们虽然可以解决这些紧张和对立，但是还会在关系中不断出现新的对立。关系始终处于推与拉的的辩证结构之中，这种推拉是相互的，而不是像二元论那样由一方决定关系如何。另外，如果我们是将矛盾作为关系的基础，那反过来也就意味着，动态的平衡是不合乎规律的，只有改变和转变才是这个理论中关系互动的标志。以上就是辩证思维看待关系的三个角度，其中第三点是我们接下来要重要谈谈的，也就是关系中的矛盾。互动产生矛盾根据导致矛盾的原因，我们可以将关系中的矛盾分成两大类。一是由互动本身产生的紧张关系，它涉及到的主要是独立与联系、开放与保护以及新奇感与可预测性的矛盾，含有这类矛盾的关系，在关系辩证理论里，被称之为互动的辩证法。二是由特定文化对于关系的看法所导致的紧张关系，在这种关系里，就会有公共与私人、现实与理想的矛盾，由于这些矛盾是由客观环境引起的，所以这类关系，在关系辩证理论里，也被称之为语境的辩证法。接下来我们对这两个分类作一些说明。先说由互动产生的紧张关系这里面的独立与联系的矛盾。独立与联系是什么矛盾呢？就像豪猪的寓言所说的那样，因为天气冷，豪猪要在一起取暖，为了暖和一些，它们就相互靠拢，但是靠近了，彼此的刺又会扎到对方，于是它们的距离总是在分分和和之中来回调整。人也同豪猪一样，我们既希望彼此有联系，别人能够关心我，同时又希望自己能够保持独立，别人不要来过多打扰我。在青春期的时候，这种关系的辩证法特别突出，一方面孩子刚从对父母的依恋中走出来，还没有彻底改变依赖家庭的习惯，但另一方面却追求自我的身份独立，于是亲子关系就会处于紧张之中。在朋友、伴侣等其他亲密关系中，也会存在这种现象。我们通常会认为，当我们与一个人建立亲密关系，关系就会朝一个端点线性发展，直到对方变得完全透明。但是物极必反，如果两个人天天粘在一起，没有自己的空间，是不是也会造成人的厌烦与不满足？上世纪90年代有个非常流行的根据王朔小说改编的电视剧《过把瘾》，里面的女主人公杜梅就不能接受男主人公方言所要求的个人独立空间，她对男主人公的社会交往总是充满猜忌，总认为方言想保持个人空间就是不够彻底爱她，所以明明两个人彼此相爱，但是一见面就吵架，最后只得以离婚收场。《过把瘾》剧照，图源：搜狐网这就是个典型由互动所产生的独立与联系的矛盾，这种矛盾，是我们一直要面对的紧张关系。除此之外，因互动所产生的紧张关系中，还有开放与保护的矛盾，这种矛盾是关于我们对自己秘密的态度。一般来说，我们存在两种相冲突的欲望：一方面希望开放和解除所有防御，把个人信息透露给关系的另一方，但另一方面又希望在传播中保护自己。前面我们在介绍关系渗透理论里提到，自我表露是关系发展的必经之路。但是隐私的表露又具有危险性，会让我们变得脆弱，这就导致我们并不能完全做到对他人完全透明。在各种关系中，总会有一些禁忌话题，其中一方会有意回避，或者说到这些话题时，就会引起一方的不快和两人的争执。但是如果秘密太多，就会影响关系的发展，所以这个度的把握是比较微妙的。除此之外，因互动所产生的矛盾还有新奇感和可预测性的矛盾，它指的是稳定所带来的舒适感和变化带来的刺激感之间的冲突。我们前面讲不确定性降低理论时提到，确定性和稳定性让我们能够预测对方的行为，但是反过来当一切都清晰可见，也会让人感到厌倦。不过随着社会的变化，我们的新奇感都在商业制造的奇观，比如电影、电子游戏、主题乐园、商场中得到满足，人们对人际关系的新奇观的期待和欲求反而越来越低，甚至还出现了所谓“草食化现象”。“草食化”说的是在与异性交往、婚恋关系上缺乏兴趣的状态。这一点在我们的近邻日本体现得特别突出，大家可以想想，中国是不是近年来也有类似的倾向？语境产生矛盾好，前面说的是互动关系里的几组矛盾，下面我们来介绍下因特定文化所产生的语境关系和其中的矛盾。比如说公共与私人的矛盾，这指的是私人关系和公共生活这两个领域所产生的张力。比如古希腊悲剧家索福克勒斯创作的《安提戈涅》就展示了这种冲突。安提戈涅是克瑞翁国王俄底浦斯的女儿，她的哥哥背叛了城邦，带着叛军攻打克瑞翁。国王俄底浦斯杀死了自己反叛的儿子，并且把他暴尸野外，不许任何人为他收尸，否则也要被处以死刑。安提戈涅就处在城邦的公共法律和私人的亲情的冲突之中，最后她因为埋葬自己的哥哥而被处死。《安提戈涅》（Jean-Louis Bézard, 1825）© RMN-Grand-Palais这个悲剧和中国战国时期聂政的故事比较像，聂政的姐姐也是不惜一死，也要把被暴尸街头的弟弟的名字公诸天下。公私之间的这个张力在中国格外突出，人情与公共事务之间常常存在纠缠。而且不同于西方，在中国人的观念里，这种把亲情和家庭价值置于公共利益之上的行为，似乎更值得欣赏，比如帝王时代，要是父母去世，不管你做多大的官，都要辞职回去守孝，否则就是德行有亏，就会有人去弹劾你。这种传统就对人形成了一种道德约束，在某些场合很让人为难，尤其是在官场上，遇到亲戚朋友来请托办事时，就会让人处在公与私的矛盾里。同时这种裙带关系也让旁人愤慨。另外还有一组矛盾也常常出现在这种因特定文化而产生的紧张关系里，也就是理想与现实的矛盾，这种矛盾和媒介社会有很大关系，因为从言情小说到偶像剧、综艺节目，媒体总是在不断地营造理想的生活与人际关系，这就会让人对于浪漫关系、家庭关系、师生关系等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是现实之中，人际关系又常常既有明亮的一面，又有黑暗的一面。因此媒介的理想和现实中别人的生活与自己的生活之间，总是处于矛盾对比之中。除了以上提到的这些基本的矛盾，其他的研究者还发现了许多其他的，比如评判与接受、从属与平等、包容与排斥、群体与个人、喜悦与痛苦等，而且，在新媒介技术发展起来之后，还会带来线上与线下、在场与缺席的矛盾，这些都是关系的辩证法。当然，我们不必对它们逐一了解，只需要掌握关系辩证理论中最重要的部分就可以了，也就是看待关系的视角转换。关系的辩证法在提醒我们，要动态地、灵活地、辩证地看待关系，人总是摇摆不定，矛盾是人性的一部分，人际关系中有些矛盾永远无法得到根本性解决，要理解人的复杂的关系需求。同时，稳定只是相对的和暂时的，而只有在变化中才能建立起动态稳定。只要我们明白了人际关系的这些辩证特点，我们就能相对更宽容地对待彼此的需求与冲突，处理好复杂的人际关系。不知道你在人际关系中会感觉到哪些紧张关系，又是如何处理的呢？欢迎在评论区留言讨论。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感谢你的收听，我们下次再见。

矛盾是关系的基础。

在一个关系中，人们总是处于两个极端的矛盾或紧张状态。人们虽然可以解决这些紧张和对立，但是还会在关系中不断出现新的对立。关系始终处于推与拉的的辩证结构之中，这种推拉是相互的，而不是像二元论那样由一方决定关系如何。

另外，如果我们是将矛盾作为关系的基础，那反过来也就意味着，动态的平衡是不合乎规律的，只有改变和转变才是这个理论中关系互动的标志。

另外，如果我们是将矛盾作为关系的基础，那反过来也就意味着，

动态的平衡是不合乎规律的，只有改变和转变才是这个理论中关系互动的标志。

以上就是辩证思维看待关系的三个角度，其中第三点是我们接下来要重要谈谈的，也就是关系中的矛盾。

互动产生矛盾

根据导致矛盾的原因，我们可以将关系中的矛盾分成两大类。

一是由互动本身产生的紧张关系，它涉及到的主要是独立与联系、开放与保护以及新奇感与可预测性的矛盾，含有这类矛盾的关系，在关系辩证理论里，被称之为互动的辩证法。

一是由

互动

本身产生的紧张关系，它涉及到的主要是独立与联系、开放与保护以及新奇感与可预测性的矛盾，含有这类矛盾的关系，在关系辩证理论里，被称之为互动的辩证法。

二是由特定文化对于关系的看法所导致的紧张关系，在这种关系里，就会有公共与私人、现实与理想的矛盾，由于这些矛盾是由客观环境引起的，所以这类关系，在关系辩证理论里，也被称之为语境的辩证法。接下来我们对这两个分类作一些说明。

二是由

特定文化

对于关系的看法所导致的紧张关系，在这种关系里，就会有公共与私人、现实与理想的矛盾，由于这些矛盾是由客观环境引起的，所以这类关系，在关系辩证理论里，也被称之为语境的辩证法。接下来我们对这两个分类作一些说明。

先说由互动产生的紧张关系这里面的独立与联系的矛盾。独立与联系是什么矛盾呢？就像豪猪的寓言所说的那样，因为天气冷，豪猪要在一起取暖，为了暖和一些，它们就相互靠拢，但是靠近了，彼此的刺又会扎到对方，于是它们的距离总是在分分和和之中来回调整。

先说由互动产生的紧张关系这里面的

独立与联系的矛盾

。独立与联系是什么矛盾呢？就像豪猪的寓言所说的那样，因为天气冷，豪猪要在一起取暖，为了暖和一些，它们就相互靠拢，但是靠近了，彼此的刺又会扎到对方，于是它们的距离总是在分分和和之中来回调整。

人也同豪猪一样，我们既希望彼此有联系，别人能够关心我，同时又希望自己能够保持独立，别人不要来过多打扰我。

在青春期的时候，这种关系的辩证法特别突出，一方面孩子刚从对父母的依恋中走出来，还没有彻底改变依赖家庭的习惯，但另一方面却追求自我的身份独立，于是亲子关系就会处于紧张之中。

在朋友、伴侣等其他亲密关系中，也会存在这种现象。我们通常会认为，当我们与一个人建立亲密关系，关系就会朝一个端点线性发展，直到对方变得完全透明。但是物极必反，如果两个人天天粘在一起，没有自己的空间，是不是也会造成人的厌烦与不满足？

上世纪90年代有个非常流行的根据王朔小说改编的电视剧《过把瘾》，里面的女主人公杜梅就不能接受男主人公方言所要求的个人独立空间，她对男主人公的社会交往总是充满猜忌，总认为方言想保持个人空间就是不够彻底爱她，所以明明两个人彼此相爱，但是一见面就吵架，最后只得以离婚收场。

《过把瘾》剧照，图源：搜狐网

这就是个典型由互动所产生的独立与联系的矛盾，这种矛盾，是我们一直要面对的紧张关系。

除此之外，因互动所产生的紧张关系中，还有开放与保护的矛盾，这种矛盾是关于我们对自己秘密的态度。一般来说，我们存在两种相冲突的欲望：一方面希望开放和解除所有防御，把个人信息透露给关系的另一方，但另一方面又希望在传播中保护自己。

除此之外，因互动所产生的紧张关系中，还有

开放与保护的矛盾

，这种矛盾是关于我们对自己秘密的态度。

一般来说，我们存在两种相冲突的欲望：一方面希望开放和解除所有防御，把个人信息透露给关系的另一方，但另一方面又希望在传播中保护自己。

前面我们在介绍关系渗透理论里提到，自我表露是关系发展的必经之路。但是隐私的表露又具有危险性，会让我们变得脆弱，这就导致我们并不能完全做到对他人完全透明。在各种关系中，总会有一些禁忌话题，其中一方会有意回避，或者说到这些话题时，就会引起一方的不快和两人的争执。但是如果秘密太多，就会影响关系的发展，所以这个度的把握是比较微妙的。

除此之外，因互动所产生的矛盾还有新奇感和可预测性的矛盾，它指的是稳定所带来的舒适感和变化带来的刺激感之间的冲突。我们前面讲不确定性降低理论时提到，确定性和稳定性让我们能够预测对方的行为，但是反过来当一切都清晰可见，也会让人感到厌倦。

除此之外，因互动所产生的矛盾还有

新奇感和可预测性的矛盾

，它指的是稳定所带来的舒适感和变化带来的刺激感之间的冲突。我们前面讲不确定性降低理论时提到，确定性和稳定性让我们能够预测对方的行为，但是反过来当一切都清晰可见，也会让人感到厌倦。

不过随着社会的变化，我们的新奇感都在商业制造的奇观，比如电影、电子游戏、主题乐园、商场中得到满足，人们对人际关系的新奇观的期待和欲求反而越来越低，甚至还出现了所谓“草食化现象”。“草食化”说的是在与异性交往、婚恋关系上缺乏兴趣的状态。这一点在我们的近邻日本体现得特别突出，大家可以想想，中国是不是近年来也有类似的倾向？

语境产生矛盾

好，前面说的是互动关系里的几组矛盾，下面我们来介绍下因特定文化所产生的语境关系和其中的矛盾。

比如说公共与私人的矛盾，这指的是私人关系和公共生活这两个领域所产生的张力。

比如说

公共与私人的矛盾

，这指的是私人关系和公共生活这两个领域所产生的张力。

比如古希腊悲剧家索福克勒斯创作的《安提戈涅》就展示了这种冲突。安提戈涅是克瑞翁国王俄底浦斯的女儿，她的哥哥背叛了城邦，带着叛军攻打克瑞翁。国王俄底浦斯杀死了自己反叛的儿子，并且把他暴尸野外，不许任何人为他收尸，否则也要被处以死刑。安提戈涅就处在城邦的公共法律和私人的亲情的冲突之中，最后她因为埋葬自己的哥哥而被处死。

《安提戈涅》（Jean-Louis Bézard, 1825）© RMN-Grand-Palais

这个悲剧和中国战国时期聂政的故事比较像，聂政的姐姐也是不惜一死，也要把被暴尸街头的弟弟的名字公诸天下。

公私之间的这个张力在中国格外突出，人情与公共事务之间常常存在纠缠。而且不同于西方，在中国人的观念里，这种把亲情和家庭价值置于公共利益之上的行为，似乎更值得欣赏，比如帝王时代，要是父母去世，不管你做多大的官，都要辞职回去守孝，否则就是德行有亏，就会有人去弹劾你。

公私之间的这个张力在中国格外突出，人情与公共事务之间常常存在纠缠。

而且不同于西方，在中国人的观念里，这种把亲情和家庭价值置于公共利益之上的行为，似乎更值得欣赏，比如帝王时代，要是父母去世，不管你做多大的官，都要辞职回去守孝，否则就是德行有亏，就会有人去弹劾你。

这种传统就对人形成了一种道德约束，在某些场合很让人为难，尤其是在官场上，遇到亲戚朋友来请托办事时，就会让人处在公与私的矛盾里。同时这种裙带关系也让旁人愤慨。

另外还有一组矛盾也常常出现在这种因特定文化而产生的紧张关系里，也就是理想与现实的矛盾，这种矛盾和媒介社会有很大关系，因为从言情小说到偶像剧、综艺节目，媒体总是在不断地营造理想的生活与人际关系，这就会让人对于浪漫关系、家庭关系、师生关系等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是现实之中，人际关系又常常既有明亮的一面，又有黑暗的一面。因此媒介的理想和现实中别人的生活与自己的生活之间，总是处于矛盾对比之中。

另外还有一组矛盾也常常出现在这种因特定文化而产生的紧张关系里，也就是理想与现实的矛盾，这种矛盾和媒介社会有很大关系，因为从言情小说到偶像剧、综艺节目，

媒体总是在不断地营造理想的生活与人际关系，这就会让人对于浪漫关系、家庭关系、师生关系等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是现实之中，人际关系又常常既有明亮的一面，又有黑暗的一面。因此媒介的理想和现实中别人的生活与自己的生活之间，总是处于矛盾对比之中。

除了以上提到的这些基本的矛盾，其他的研究者还发现了许多其他的，比如评判与接受、从属与平等、包容与排斥、群体与个人、喜悦与痛苦等，而且，在新媒介技术发展起来之后，还会带来线上与线下、在场与缺席的矛盾，这些都是关系的辩证法。

当然，我们不必对它们逐一了解，只需要掌握关系辩证理论中最重要的部分就可以了，也就是看待关系的视角转换。关系的辩证法在提醒我们，要动态地、灵活地、辩证地看待关系，人总是摇摆不定，矛盾是人性的一部分，人际关系中有些矛盾永远无法得到根本性解决，要理解人的复杂的关系需求。同时，稳定只是相对的和暂时的，而只有在变化中才能建立起动态稳定。

当然，我们不必对它们逐一了解，只需要掌握关系辩证理论中最重要的部分就可以了，也就是看待关系的视角转换。

关系的辩证法在提醒我们，要动态地、灵活地、辩证地看待关系，人总是摇摆不定，矛盾是人性的一部分，人际关系中有些矛盾永远无法得到根本性解决，要理解人的复杂的关系需求。

同时，

稳定只是相对的和暂时的，而只有在变化中才能建立起动态稳定。

只要我们明白了人际关系的这些辩证特点，我们就能相对更宽容地对待彼此的需求与冲突，处理好复杂的人际关系。

不知道你在人际关系中会感觉到哪些紧张关系，又是如何处理的呢？欢迎在评论区留言讨论。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感谢你的收听，我们下次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