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kip to content

11. 刷屏停不下来,是否就意味着被操控了?互联网的大脑维修艺术

大家好,我是刘海龙!欢迎收听《生活在媒介中:传播学100讲》。

上期节目我们讨论了波兹曼的“娱乐至死”的观点,这个主要是批评电视的。但是,他认为数字媒体也好不到哪去,我们还会“信息至死”。2003年,曾任《哈佛商业评论》执行主编的尼古拉斯·卡尔受波兹曼的启发,在《大西洋月刊》发表了一篇文章,题目是《谷歌让我们变愚蠢了》。从题目就可以知道,卡尔认为使用网络会让我们变得脑残。这个观点后来还成了一个专门概念:谷歌效应。

尼古拉斯·卡尔

而对于今天的社交媒体,研究发现如果别人对我们发的照片点赞,会让我们产生多巴胺奖励,让我们欲罢不能,按照前面的表述,这恐怕是“点赞至死”。难道吸引我们的媒体真的会让我们更愚蠢吗?我们是不是注定要带着罪恶感消费媒体?这恐怕涉及到媒介批判的标准问题。今天我们就来讨论一下这个大家关心的问题。

互联网让人类更愚蠢

波兹曼在《娱乐至死》一书中提出了“媒介即隐喻”“媒介即认识论”的观点,认为媒介会潜移默化地改变我们感知世界的方式和思维方式,电视的媒介本质是表演、娱乐而不是抽象、深入地思考,它就会在不知不觉之间使我们习惯这种娱乐的思维方式,导致把一切都娱乐化。波兹曼就开启了从大脑运作方式、从认知的角度来看待媒介影响的路径。

卡尔的《谷歌让我们变愚蠢了?》也是这个思路,后来他还把这篇文章的思想发展成了一本书,叫《浅薄:你是互联网的奴隶还是主宰者》。这本书堪称是《娱乐至死》在网络时代的升级版本。卡尔也认为我们所使用的媒介技术会影响我们大脑的思维方式。

《浅薄:你是互联网的奴隶还是主宰者》,中信出版社

大家想想,互联网时代,我们接收信息的时候是不是特别依赖超链接?从一个链接到另一个链接,来回跳转?同时像搜索引擎这样的网络技术鼓励我们打个多个页面,进行多个任务。

在卡尔看来,在使用这样的媒介技术时,大脑会使用两个过程来处理信息。一个是信息的评估与选择,比如要不要打个这个链接,在几个搜索结果中选择哪个或哪几个阅览,从哪里去找合适的信息等,这些背后涉及到的就是我们的注意力如何分配;

并且,这第一种处理过程,还会影响第二个过程,那就是会导致我们在接受信息时的记忆能力和思考能力会减弱。

这也比较好理解,互联网的承载能力,让它几乎可以成为每个人的线上知识记忆库或者说图书馆。那如果把全部知识比做一个图书馆的话,我们查找某个主题的知识的能力在互联网时代肯定就有所加强,我们知道我们需要的知识分布在哪个书架的哪本书里。但是,由此产生依赖性,我们亲自深入阅读和了解以及记忆这个主题的能力就会减弱。

卡尔发现,印刷媒介培养理性与反思,生活在这个媒介时代的人,会在自己的大脑内建立丰富而不同的神经连接,而且也拥有产生与众不同的智能的能力。但是互联网的超链接却让内容碎片化、分散我们的注意力。他形象地说:曾经我是文字海洋中的深潜者,但如今我只能像是在滑水一样,在表面快速掠过。

卡尔发现,印刷媒介培养理性与反思,生活在这个媒介时代的人,会在自己的大脑内建立丰富而不同的神经连接,而且也拥有产生与众不同的智能的能力。

但是互联网的超链接却让内容碎片化、分散我们的注意力。他形象地说:曾经我是文字海洋中的深潜者,但如今我只能像是在滑水一样,在表面快速掠过。

我们在上网时可以同时进行很多任务,你又开着许多网页,还挂着微信聊天,并且还可能与多个微信好友和多个微信群的人进行着交流,可能还看着word或PDF的文件,甚至还连接着公司的管理系统,要是加上手机上的各个同时运行的APP,分散我们注意力的事就会更多。

所以卡尔认为,因为我们在多个窗口和任务之间切换,这就改变了看书时的那种全神贯注的心流状态,难以进行深入思考。

这些频繁切换的任务,让我们只能获得浅层的工作记忆,所谓的浅层记忆就是指的过一会就忘的信息。这些浅层的工作记忆,一般是靠大脑的短期储存空间在发挥作用,但因为大脑的短期储存有限,而且也不断有新的信息进来,所以这些记忆往往就存留不长。比如别人告诉你个电话号码,你可能在一分钟之内能记得,过半天恐怕就一点印象也没有了,这就是工作记忆。

但是如果听了这个节目,你深入思考了其中的问题,过很久还记得一个概念或理论,这就把工作记忆转化成了长期记忆。卡尔认为只有把信息从临时的工作记忆转为长期记忆,进而形成概念性的思考框架,这才能让我们的智力和思考能力提升。

遗憾的是,在卡尔看来,今天的社交媒体、短视频很难让人有长期记忆,相反,我们接触的是缺乏连续性的信息片断,不断地处于工作记忆中,难以有时间完成这种从工作记忆到长期记忆的转换。

同时还有一些数字媒体的机制也在影响我们的大脑,比如信息太多,我们只能略读。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种体会,在手机或者屏幕上看文字会比纸上快。一般人们的眼睛移动轨迹呈现一种大写的F式路径,就是前面两三行会看得比较仔细,然后就跳过几行,停留在半路上,然后就会继续下移。人们看大部分网页的时间不超过10秒,浏览时间超过2分钟的网页不到10%。面对信息超载,甚至还出现了被当成笑话的“量子读书法”,就是大家拿一本书“哗哗”地翻,几秒钟后读完了。

就像伍迪·艾伦说过一个笑话:“我参加了一个速读课程,用20分钟读了《战争与和平》。它跟俄国有关。”

就像伍迪·艾伦说过一个笑话:“我参加了一个速读课程,用20分钟读了《战争与和平》。它跟俄国有关。

今天大家看视频,是不是也经常用倍数播放?比如我听看理想的节目基本都是开着1.5倍速,不知道大家现在开着几倍速在听我这个节目?

像超链接、互动元素这样的机制更培养了我们在不同文本间跳来跳去进行浅阅读的习惯,长此以往,人的大脑思维习惯就会发生变化,哪怕是看印刷书或者接收其他信息,也会以这样一种注意力分散、碎片化的浅阅读方式进行,注意力涣散最终就会导致人大脑的思考能力下降。

而且搜索引擎还会让我们不愿意记忆知识,过于依赖网络提供的碎片化知识。而记忆,尤其是思考之后形成的长期记忆,本身就是智能的基础。所以卡尔提出结论:互联网,或者谷歌会让人类更加愚蠢。

而且搜索引擎还会让我们不愿意记忆知识,过于依赖网络提供的碎片化知识。而记忆,尤其是思考之后形成的长期记忆,本身就是智能的基础。

所以卡尔提出结论:互联网,或者谷歌会让人类更加愚蠢。

连接成为社交媒体时代的意识形态

然而更糟糕的是,互联网似乎还在鼓励这样的短期、浅层的思考方式。

波兹曼在《技术垄断》一书中就提出,技术垄断时代追求的是效率和结果,这在网络时代成为指导原则。也就是说,互联网必须要让人们最大程度地连接在一起,才可能产生最多的互动,将时间投入在社交平台上。为此,推荐算法会通过人们的社会网络数据,不断地鼓励用户建立连接。连接似乎已经成为了社交媒体时代的意识形态。

2009年脸书发明了点赞按钮,更是加剧了这个连接的趋势。点赞背后的技术模式,就是要让信息流按照流行度去进行重新排列,让受欢迎程度成为衡量信息与个人的重要标准。

甚至还有研究发现,当用户在社交媒体上看到点赞量高的图片时,会倾向于把这些图片放大观看。同时当我们看到自己的照片有更多点赞的时候,大脑会产生更多的多巴胺奖励,我们都知道,多巴胺会给我们带来快乐与满足。人们很多成瘾行为都和多巴胺的分泌有关,比如吸烟、喝酒,打游戏、刷视频。

心理学家还做过一个关于多巴胺的实验,他们在实验中发现,当让老鼠可以通过推动一根杠杆来刺激它们自己的多巴胺奖励系统时,这些老鼠们就会放下一切,不再进食和睡觉,一次又一次地推动那根小小的杠杆,直到它们自己死于精疲力尽。

而脸书的点赞设计,可以说是很好的应用了这一点。它的设计者肖恩·帕克在接受采访时就说:在设计的时候,我们主要思考的是,我们如何才能够尽可能多地消耗你的时间和你的注意力?这意味着我们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就稍稍给你一点儿多巴胺,因为如果有人对一张照片、一个帖子或者无论什么东西进行了点赞或评论,那么这些点赞和评论就会让你在网上贡献出更多的内容,而这些新的内容又会让你获得更多点赞和评论。

这实际是制造一个社会认同的反馈循环……在这样的循环下,如果不连接,个人似乎就成为社会的弃儿,甚至可能被认为存在精神问题或生活得不幸福。

大家如果听过看理想上的另外一档节目:《现代的精神》就知道,孤独其实是一个现代社会的发明,但人们常常将其污名化,而忽略了孤独本身的价值与意义,比如我们这集里一直讨论的深入思考、创作等行为,常常需要在独处的状态下进行。不喜欢交往的性格内向者也有其丰富而敏感的内心生活和优势。

大家如果听过看理想上的另外一档节目:《现代的精神》就知道,孤独其实是一个现代社会的发明,但人们常常将其污名化,而忽略了孤独本身的价值与意义,比如我们这集里一直讨论的深入思考、创作等行为,常常需要在独处的状态下进行。

大家如果听过看理想上的另外一档节目:

《现代的精神》

就知道,孤独其实是一个现代社会的发明,但人们常常将其污名化,而忽略了孤独本身的价值与意义,比如我们这集里一直讨论的深入思考、创作等行为,常常需要在独处的状态下进行。

不喜欢交往的性格内向者也有其丰富而敏感的内心生活和优势。

可以说,互联网的这种逻辑,这利用的实际上是人类心理上的一个弱点。

我们不禁会想,这样下去,我们会不会像实验中的老鼠一样,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不停地去刷朋友圈、短视频,直至精疲力尽,悔恨不已?这是不是一种像娱乐至死一样的点赞至死呢?

可能许多人已经有这样的经历,白天上班很累,晚上还是会玩手机刷屏到深夜,第二天工作就精神不振,但接下来的晚上却仍然如此,可以说是欲罢不能。大家想,这有没有可能也是因为互联网的上瘾机制呢?

我们是在用什么标准评价媒介?

听到这里,大家会不会觉得这些研究者对媒介技术的判断有点危言耸听,过于武断和悲观了?

我个人确实也不是特别赞同这种把媒介的社会影响推到极端的说法。我建议大家留意这其中的一个立场问题,也就是:不同的媒介研究者,他们是用什么标准来评价这些所谓“新”媒介或娱乐媒介的?他们是用旧媒介的标准,还是用其他的标准?不同的标准和立场,会推导出完全不同的结论。

我们可以看到,无论是波兹曼还是卡尔,他们其实都是用印刷媒介为标准去评价新媒介。印刷媒介是什么特征?之前我们提过,它是一种线性的、单任务的、理性的媒介,它是以知识获取和理性思考为目标的。如果按这个标准为唯一正确,来评价新媒介,那就不无意外会得出我们前面说的那些结论。

但是正如麦克卢汉“媒介即讯息”的观点所揭示的,这种评价标准本身,可能就是媒介的产物,它让这些研究者没有意识到自己成长时期的印刷品阅读,可能会产生一种印刷媒介的感知偏向。

这里需要提醒大家的是,每个媒介都会有自己的特点和偏向,比如要是以口语媒介的标准评价印刷媒介,那么印刷媒介恐怕也会有很多的问题。

那么,麦克卢汉就显然更偏爱口语媒介,我们前面介绍过,他认为听觉空间优于印刷媒介所营造的视觉空间,所以他对我们今天所推崇的印刷媒体的评价就会比较低。

除了麦克卢汉,现代也有媒介研究者留意到了这个媒介批评的标准问题。像写了《坏事变好事:大众文化让我们变得聪明》的史蒂夫·约翰逊就曾经从另外一个角度,提出了对于大众媒介的不同观点。

《坏事变好事:大众文化让我们变得聪明》,中信出版社

史蒂夫·约翰逊

约翰逊首先承认电视、游戏、网络确实让印刷媒介所形成的那种线性的、单任务的、理性的知识获取能力有所下降,但是同时他也看到电子媒介为人类所带来的好处。

他认为如果我们把评价标准从“认知训练”转向一系列的“人生训练”的话,那么被批评的娱乐媒介也许并没有人们说的那么令人悲观。因为大众文化正在以可感知的方式变得越来越复杂,这些变化在另一个维度上提高了使用者的能力。

这种新的思考方式是探测式的和嵌套式的。

其中他就认为,新媒介技术正在让我们通过对技术的学习,而习得一种探测式的思维。

什么是探测式思维?大家有没有意识到,现在买电子产品,已经越来越来越少附带说明书了,我们一般是边操作,边摸索,边学习。

比如我们这代人是通过买windows或者word操作手册、读《电脑报》学电脑的,而我儿子他们这一代是靠自己摸索掌握电脑操作的。他们拿到一个电子产品,直接上手操作,这似乎成为他们的一种本能;而我们这代人却总是要先看说明书或者上网查一下。我用眼睛学习,而这些10后的小朋友,他们是在用手学习。

探测式思维最典型的应用是电子游戏。

电子游戏的操作更加复杂,但是很少有玩家是拿着游戏说明书玩游戏的,一般是通过前面的训练或者引导关卡,一边尝试操作一边学习。

而且游戏还鼓励玩家去发现新的玩法与操作方法,很多游戏,尤其是沙盘游戏,并没有固定的情节和内容,全靠玩家自己去摸索,这就是典型的“在做中学”、在实践中获取知识。其实今天的社交媒体、短视频创作、直播的很多玩法,都不是自上而下的设计出来的,而是用户摸索出来的。

除了探测式的思维模式外,以电子游戏为代表的新媒体还带来一种嵌套式的思维模式。

比如在电子游戏中,我们为了实现目标A,就必须要先做到B;要做到B,必须要先做到C……以此类推,新媒介的逻辑就是这样不断嵌套。

所以在约翰逊看来,这不是卡尔他们所说的多任务,而是一个有秩序的、分层的、复杂的过程。你会发现每个事情都不像表面看的那么简单直接,它是解谜式的,这就让人关注长远目标,追求延迟满足。

和之前的游戏叙事相比,现代的游戏叙事已经变得更加开放,不再像传统的小说那样有一个明确的叙事线索。今天,游戏中每个节点的选择都会产生完全不同的故事,更像是一个有许多路口的迷宫,而不是一条只有几个分岔口的大路。

而我们要看近些年的影视剧的话,也会有一个直观的感受,就是它们在某种程度上是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不知道大家把自己小时候看过的“神作”拿来重温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反正我个人有时候是觉得节奏太慢,情节太简单了。

我们可以从叙事线索、内容提示和社会网络三个方面来看为什么今天的影视剧变复杂了。

首先看叙事线索。

相较于之前的影视作品,今天的大部分优秀的影视作品叙事线明显增加。过去是一两条叙事线切换,现在经常是七八条。像《24小时》或者《长安十二时辰》,一天的事情能够拍好几十集,好多条叙事线索同时进行。真实世界里的一小时的时间里,就可能发生好多事。

我们再来看内容提示。

过去的影视剧里可能会有一些用类型形象、灯光、音乐等做的明显提示,比如好人坏人、事件发生时间(比如闪回、预想),情节走向等等。

但是现在的影视剧里,这些提示性的内容都消失了,不仅如此,还会反过来设置一些情节,故意扰乱观众的判断,总之就是让人越看越困惑。

大家看诺兰的《信条》《盗梦空间》,还有像《西部世界》这样的剧,是不是越看越困惑?很多情节是把正常的故事线打碎了再重新组合在一起,观众一边看,还要一边做复杂的还原拼图,我们的大脑必须保持高度紧张。

克里斯托弗·诺兰,《信条》,2020

最后来看社会网络。

我们会发现,现在的影视剧里人物数量与社会网络也变得越来越复杂。比如英剧《唐顿庄园》里的人物及社会关系就非常复杂,经常看着看着会忘了这个人是啥身份,在前面啥时候出现过?这种复杂的人际网络其实更接近现实中的人际关系。

现在真人秀节目也很火,这种娱乐节目可以说是重点展现了人际交往与人际关系,让人对社会交往会变得更加敏感,其实无形中就增加了情商。这些大众文化也产生了很多内部的相互引用和指涉,今天如果你注意力不够集中或者记忆力不好,可能看脱口秀都会抓不住call back里的笑点。

约翰逊还发现,在这些新媒介出现后,人类的平均智商并不像波兹曼等人所说的在下降,反而还在上升。尽管这不一定和大众文化和新媒体变得复杂有关,但是这至少反过来说明:大众文化和新媒体没有让人类变得更愚蠢。

电视、网络、电子游戏等媒介虽然使人在深度思维方面不如印刷媒介,但是网络文本的重复、相互注释和社群交流又补偿了它们的弱点,使他们在其他能力上大大增加,变得更适合那种探索式的、非线性的、嵌套式的、社会性的任务,这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智能。

而且这种智能和从前的线性的深度思维,其实说不上哪个更好,但是可以明确的是,这些新的能力可能让我们更能适应眼下的这个新的环境,毕竟我们今天不可能再回到单一的印刷媒介一统天下的局面。

不过,这也不是一个准确的答案,因为我们是向后看还是向前看,是采用单一标准还是保持开放,这确实是一个很难做简单回答的问题。

还有人批评波兹曼、卡尔等人只是讨论了技术对认知的影响,却并没有关注资本主义与技术之间的深层联系,没有看到娱乐或信息超载背后的真正的推动力量。

不过不管怎么说,波兹曼、卡尔等人文主义者的批判对我们是一个警醒,就像卡尔所说的,互联网可能是在互联网设置的标准上让我们变得更聪明了。究竟是人是去适应技术,还是技术来适应人,有没有打破这种二元对立的第三个答案?这是一个我们后面还会进一步探讨的问题。

下一集,我们就要从行动的情境的角度,再来看看,新媒介技术还会带来什么别的潜移默化的影响。

好,感谢大家收听,咱们下次再见。

推荐书目

1. 尼古拉斯·卡尔,《浅薄:互联网如何毒害了我们的大脑》,刘纯毅,中信出版社,2010.

2. 锡南·阿拉尔,《炒作机器:社交时代的群体盲区》,周海云译,中信出版社,2022.

3. 史蒂夫·约翰逊,《坏事变好事:大众文化让我们变得聪明》,苑爱玲译,中信出版社,2006.

4. 罗伯特·哈桑,《注意力分散时代:高速网络经济中的阅读、书写与政治》,张宁译,复旦大学出版社,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