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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为什么名人翻车越来越普遍?传播语境下的人生如戏与角色期待

大家好,我是刘海龙!

近来有很多公共事件都和截图有关系。我们经常会看到有人把个人之间或者某个群体内传播的内容截图,公开向其他群体或大众进行扩散。

比如李文亮医生最初发出传染病的警告就是在一个同学群里,但是后来被截图后广泛传播,导致他被视为传播谣言,遭到警方训诫。

前一段时间江西的周劼在朋友圈里炫富,也是被人截图公开发在网上,引发了一系列对于他个人及其家族的猜测与争议。

为什么截图被传播出去后,会引发让说话者意料之外的后果?这背后所反映的,就是今天我们要谈的媒介技术与传播语境的问题。

语境是什么?

我们先来解释一下语境是什么。

语境可以被理解为是交流、传播或者说表达的时间、空间、环境和对象构成的一个整体。

语境是怎么形成的呢?语境是依靠空间的分隔而形成的。

在人对人的线下交流时,我们是通过空间的分隔来建立语境,比如说话的时候,我们如果不想别人参与,会把自己的说话对象从人群中分离开,比如说去一个角落或者一个房间。当然,我们还可以用其他人听不懂的语言进行交流,在这种情况下,语言这种媒介就像墙一样,把空间给分隔开了。

我们发现,媒介可以用来充当空间分隔、建立语境,甚至在许多场合,媒介就决定了语境。

但需要注意的是,不同的媒介,会营造出完全不同的语境状态。同样的信息,从一个语境到另一个语境,会引发完全不同的效果。

就拿我们前面举的例子来说,在这些事件中,如果信息仅仅局限在原有的语境中,也就是聊天群里或者是朋友圈,用来劝告周围的人或者向周围人炫耀,本不太会引发后面的公共事件。但是当信息打破了圈层的区隔,进入到不属于它的语境,针对那些不是说话者想像的听众进行表达,就会出现说话者意料之外的结果。

这样的结果,其实就是在表明,使用不同的媒介,会影响语境的营造。

这样的结果,其实就是在表明,

使用不同的媒介,会影响语境的营造。

印刷媒介的语境格子间

最早把媒介技术看成是一种语境或者空间分隔技术的,是美国传播学者约书亚·梅洛维茨。他就曾经对比过印刷媒介与电视媒介在空间分隔和语境营造上的不同点。

约书亚·梅洛维茨

他发现,如果说印刷媒介的语境是一个一个被隔离起来的小格子间,那电视媒介的语境就像是一个大厅,谁都可以在这里活动。

他发现,

如果说印刷媒介的语境是一个一个被隔离起来的小格子间,那电视媒介的语境就像是一个大厅,谁都可以在这里活动。

我们想想,我们早期在接触印刷读物的时候,像是识字的和不识字的就会被分隔开,识字多的,也会和识字不多的分隔开。

像识字不多的儿童,阅读的内容就只限于为他们定制的儿童读物,比如像童话故事之类人为制造的、理想的世界。这和成人接触的内容迥然不同,以此来为儿童创造出一个独特的童年阶段。

那对于都识字的成人来说,阅读兴趣和阅读层次也会把他们分成不同群体,有的人看时尚刊物,有的人看纯文学期刊和书籍,有的看体育或者娱乐报刊,有的看商业读物。一般来说,很少有人会横跨所有领域,像男性一般就很少去关心女性的时尚期刊,反之亦然。另外,普通底层民众也很少会去购买商业、金融等专业领域的期刊,儿童也很少去看老年期刊。

总之,就是这类诸如性别、年龄、阶层、教育程度、城乡差别等形成的知识鸿沟,最后会把不同的群体分隔开。虽然他们生活在同一个物理空间,但是在媒介所营造的符号世界里,不同的人却接收到不同的内容,因而他们对世界的理解也不同。这就是我们前面说的,他们就会被隔离到一间一间的小格子间中。

这就说明,在印刷媒介的语境格子间里,同样的信息,在不同的语境中出现的可能是比较小的。

人生如戏与角色期待

梅洛维茨在这里借助了美国社会学者欧文·戈夫曼的拟剧理论来说明这一点。

欧文·戈夫曼的拟剧理论

就像莎士比亚说的:“人生如戏”。那被印刷媒介所区隔后的世界,就是让每个人都在格子间里上演着不同的人生大戏。他们需要根据自己所处的情境和舞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有的人会觉得,讲“角色扮演”好像有点假,但是,我们其实无时无刻都在扮演角色。哪怕一个人独处,也在进行着自我表演。

有的人会觉得,讲“角色扮演”好像有点假,但是,

我们其实无时无刻都在扮演角色。哪怕一个人独处,也在进行着自我表演。

我们表演的依据就是我们对于情境的理解,这就是中国人说的“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就像你在办公室和在家里的行为完全不同,这就是因为情境对我们提出的角色期待是不一样的。

需要注意的是,情境一方面是客观的物质环境营造的。

比如在教室的情境里就要有黑板、讲台、桌椅,还有老师、学生,他们共同构成了教室的环境。

另一方面,情境也取决于行动者的主观理解和建构。

比如同样是教室,如果对老师和同学都很熟悉,行为就会比较放松;相反,如果是一个刚转学来的学生,你面对的是全新的环境和全新的人,这时候你的行为就会比较谨慎。

而媒介所营造的情境,主要是后者,它会改变行动者对于行为情境的想象。因为这里说的媒介所营造的空间区隔,其实是一个隐喻和主观感受,因为这个空间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只存在于人的感知之中。

在电视的语境大厅里,童年消失

这是印刷媒介的语境所带来的影响。

那么早期的电视媒介呢?就像我们前面说的,电视媒介的出现,实际是把这些这些小隔间的墙壁全部拆除掉,打通了,变成了一个一望可知的大厅。

因为在有线电视产生以前,依靠无线电波传递和接收信号的电视只有几个频道,而且由于商业竞争,这些电视台的内容还高度相似。这就导致原来互不往来的、符号世界完全不同的群体,突然一下子进入到了同一个空间,接触到了完全相同的内容。

这种情境融合就会导致每个人的情境定义出现混乱,原有的行为规范突然被破坏,直接使得过去的社会秩序面临崩溃。

戈夫曼把情境空间分成前台和后台,这就像舞台表演一样,前台是展示给大众看的,而后台则闲人免进。电视的出现,突然打破了前台与后台之间的界线。

比如说,在印刷媒介时代,儿童只能看成人给他们专门生产的内容,当然都是经过美化的童话世界,没有性、没有丑恶的成人世界和错误的道德观念。但是在电视的语境大厅里,却没有特意做这种区别,成人和小孩、男性和女性、老人和孩子,最后看到的东西其实完全都是一样的。

而且观看电视的门槛比较低,对收看者的知识水平要求并不高,即便是儿童也可以看得懂,所以他们就可以从电视这个窗口,就能够看到成人世界的后台,看到过去看不到的内容,比如性、暴力、不礼貌的语言和行为、欺骗、作恶等等。

而且在一些西部片、武侠片和宫斗剧等等成人电视剧里,主角也会做出一些违反我们对儿童要求的行为。儿童还能看到,这些人通过一些大人不让他们做的事情,居然还能取得积极的效果,这就和我们过去教育儿童的诚实、友爱、讲礼貌等道德标准背道而驰了。

这些内容会带来一个影响,就是让儿童又重新回到了“儿童”这个概念出现以前的时代。在狄更斯小说的那个时代,儿童就是个小大人,他们除了身体比成人小以外,力气比成人小以外,并没有被特殊对待,成人世界的一切都对他们开放。

在电视时代,儿童就重新回到了“小大人”的状态,越来越成人化。并且,也因为儿童与成人界线的模糊,反过来也导致成人越来越像儿童,喜欢玩玩具和游戏,拒绝长大。这其实就是波斯曼说的“童年的消逝”的一种表现。

名人效应与意外翻车

另外,还有一个影响是,当电视能够展示更多的内容、并且不加分区地让大家收看之后,所谓的名人(celebrity)就取代伟人。

在电视时代之后,这个时代的名人有个特点是,他们在电视的展现下,更加全面或者立体地表现自己。由此就导致了一个附加的影响,比如说,美国的政治总统每个都是丑闻缠身,影视明星就更加不堪了。

但这是不是说,到了电视时代人们就变得更堕落了呢?其实也不见得。因为就有历史研究者发现,其实过去美国的政治人物的私生活可能比今天还糟糕。像杰斐逊和黑人女仆就有私生子、肯尼迪更是被爆出来私生活不检点,这些丑闻要是爆出来,肯定要比今天的总统丑闻劲爆得多。

传闻杰斐逊和黑人女仆曾育有私生子

只不过,当时的新闻工作者们觉得这些是总统的私生活,它与公共的政治关系不大。或者因为和他们关系好,都是精英小圈子,所以会保护他们。在印刷时代,只要他们不说,广大吃瓜群众也就很难知道。

但是今天,在网络时代,空间感就进一步消失。大家是不是觉得现在的丑闻要比过去更多?其实未必是时代在变化,很可能是只是新媒介让这些后台的可见区域更大了。

但是今天,在网络时代,空间感就进一步消失。

大家是不是觉得现在的丑闻要比过去更多?其实未必是时代在变化,很可能是只是新媒介让这些后台的可见区域更大了。

但是反过来说,电视媒介这样的语境特点,也可以成为一个被名人利用的宣传渠道或者形象包装术。

比如说,在前台和后台的界限消失之后,为了适应大众窥视后台的需求,名人们就开始开放自己的一部分后台,比如展现自己的家庭,或者参加真人秀去表现自己日常生活中的一面。

但是这个后台仍然是表演出来的,它是一个打引号的“后台”,是一个更像前台的后台,这种带着表演性质的展现,梅洛维茨把它们叫做中台。它的目的,其实是为了把那些真正拒绝人参观的后台就变得更深,让后台变成了“深后台”。

这其实也解释了为什么在近几年“偶像塌房”或者“名人翻车事件”中,大家平常所看到的这些名人的形象——哪怕是它日常生活中的现象——都和后来翻车后的差距之大。

这其实就是因为我们看到的都是有所选择的表演,也就是大家常说的人设。这个暴露出来的“深后台”与一般观众以为是“后台”的“中台”其实差距还是非常大的。

性别刻板印象的弱化

除了前面说到的童年的消逝、权威感的消逝之外,电视的语境还导致了群体认同也在变得模糊。

这也比较好理解,因为过去的人在印刷媒介的格子间里,只会看到自己所在群体是怎么生活,这些人都是在生活中会实际接触得到的人。但是现在在电视的语境大厅里,我们就看到了其他平时接触不到的群体的生活方式。

比如说,梅洛维茨就发现,女性在电视里看到了过去无法看到的男性的丰富生活,被压迫的黑人就看到了白人的生活方式比自己好,于是感觉到不平等。要知道,美国的民权运动正是在20世纪5、60年代兴起,而这个时间正好和电视高速普及的时间重合。梅洛维茨就认为这两个时间同时出现的现象不是偶然的,它们具有一定的联系。

美国60年代民权运动

再比如说,在印刷时代,男性和女性几乎只被允许看为自己群体生产的内容,所以男性气质与女性气质有比较大的区别,也可以说充满刻板印象。比如男性就是那种阳刚硬汉、西部牛仔式的糙老爷们儿,女性就是温柔贤惠,安静优雅。因为过去在男性杂志或女性杂志中只能看到这种单一形象。

但是电视打破了印刷媒介的性别区隔。

在电视里,男性能看到女性时尚,女性能看到男性时尚,所以在电视普及的时代,男性气质和女性气质都在向对方靠近,并且还出现了所谓的中性气质。比如像麦克尔·杰克逊、大卫·鲍伊那样的,就会被认为是偏中性气质的人。梅洛维茨认为,这两种气质的融合,也有电视的普及有关系。

麦克尔·杰克逊

大卫·鲍伊

顺便说一句,中国的中性气质的流行虽然比较晚,但应该也和电视商业化选秀有关系,比如说《超级女声》,就塑造了一批非常经典的中性气质的女性形象,当时还引发了中性的热潮。

网络时代的语境坍塌

这些影响,就是梅洛维茨对电视语境的观察。

我们发现,从印刷媒介到电视媒介,语境的区隔可以说是越来越少,同一个信息,可能会面对的受众也是越来越多。

那网络时代呢?

可惜,梅洛维茨对语境的研究只到电视为止,但是好在后续的研究者,也有沿着梅洛维茨的思路在继续分析的。

比如2002年,美国的硕士生波依德在她讨论网络形象表演的硕士论文中,就提出了一个概念“语境坍塌”,这个概念其实就是波依德对梅洛维茨理论的新命名,并且她还将梅洛维茨的观点从电视推广到了数字媒体。

那她所说的语境坍塌是什么呢?

简单来说,语境坍塌就是新媒体,尤其是社交媒体所造成的人、信息和规范差异的融合。换句话来说,就是本来不应该出现在一个空间里的不同群体,因为网络缺乏区隔,把它们融合在了一起,所以它们就突然出现在一个空间,看到相同的信息。比如说前面的“李文亮医生事件”,以及江西周劼的“晒富事件”都是在网络时代发生的语境坍塌。

可以说,比起电视,网络媒介进一步消除了原有社会空间的语境区隔。如果说,从前的电视是一个大厅,那现在的网络语境,就相当于是一个大型的广场。

在广场上发言会发生什么危险呢?比如你议论第三者,如果是在现实生活中,只要你小心点,合理地利用与对方在空间和时间上的区隔,基本对方是听不见的。但如果是在大家都在的网络广场上说就不同了,很可能这个信号就会传到你议论的那个人耳朵里。

脸书的创立者扎克伯格曾经说过:现在个人在网上只有一个身份。

脸书的创立者扎克伯格曾经说过:

现在个人在网上只有一个身份。

也就是说,你不可能像过去一样,在不同的情境中扮演不同的角色了,这使得我们在不同情境中的表演面临着被拆穿的危险。这种被拆穿的状况,其实就是语境的坍塌。

当然,语境坍塌也不总是坏事。有学者就将语境坍塌分成了两种,一种叫语境共谋,一种叫语境冲突。这两者的区别在于,前者是有意为之,后者是无意为之。

当然,语境坍塌也不总是坏事。

有学者就将语境坍塌分成了两种,一种叫语境共谋,一种叫语境冲突。这两者的区别在于,前者是有意为之,后者是无意为之。

什么是有意为之的语境共谋?

比如直播的时候主播会像对待老熟人一样称呼所有人,分享自己的个人故事,就是过于亲密的自来熟,这就把忠诚粉丝群体和好奇路过的观众的语境混合在了一起。但这是主播有意为之,目的是表现出热情,吸引偶然路过的这些非粉丝。

无意为之的语境冲突,就是当不同群体的界线被打破时,信息和规范出现冲突。

比如有的同学在朋友圈发对某个老师的吐糟,但是没有屏蔽这个老师,那可能就会造成尴尬。或者是虽然屏蔽了老师,但是被其他同学截图转发给老师,也也可能引起麻烦。

还有好多年前在个人社交媒体上发表的对某个品牌负面评论,可能过了若干年后你正好去这个品牌求职,人家一翻你的社交媒体,把当时的批评言论翻出来了,这也可能造成不良影响。

这其实就是语境坍塌的空间和时间维度,也就是说一个人在一个空间内发的信息被另一个空间的人看到,或者同一个人在一个时间发的信息在另一个时间被看到,从而引发了冲突,也就是语境的坍塌。

语境冲突或者说语境坍塌的发生,是因为在不同的时间或空间里,信息规范存在差异。在一个情境下正常的表演,在另一个情境下可能就违反了规则。

比如说你在同学群里吐槽老师,这很正常。但是如果你被老师看见了,或者当着老师的面吐槽,这就是违反了尊师重道的礼貌。

也就是说,进入到网络时代之后,语境和语境、人和人的差异恐怕并没有消失,只是互联网把语境和语境之间、人和人之间的安全缓冲区给撤离了。

拼单名媛中语境坍塌问题

这里我还想举一个更复杂的语境坍塌的例子。

不知道大家是否还记得,前两年出现过一个“拼单名媛”的现象,就是很多人凑钱去住高档酒店,在餐厅喝个华丽下午茶,可能还要加上租的名车、名包,拍上精修的照片,再配点云淡风清的文字,发到社交媒体上。

如果一个人发可能没有问题,但是当有人同时看到不同的人发的照片角度、构图完全一样,甚至文字说明都类似,这时候让人尴尬的语境坍塌就发生了。

因为同一观众本应该只看到一个演员,但是现在同一群人、同一群观众看到了许多剧本相同的演员,这就产生了空间融合。大家发现,原来她们后面是流水线的生产,只是在表演名媛或贵妇,这个时候,后台就暴露出来了。

但是这里有一个问题是,我们前面在讲到印刷媒介的语境时提到,人人都在自己所属的小格子间表演。

既然人人都是演员,那这些假名媛的表演又有什么问题?难道那些真的名媛发华丽下午茶照片就不是表演吗?表演是不是也要分有权利表演和没有权利表演呢?

关于这一点,美国经济学家凡勃伦提出过一个“炫耀性消费”的概念,他认为,有钱人的消费往往会花超出物品或服务价值的钱。

比如奢侈品,目的就是为了显示自己身份不一样,把我和买不起的人分隔开。所以购买奢侈品不只是在消费物品或服务,更重要的是一种象征符号,所以炫耀性消费主要是为了区隔不同阶层的符号。

在这个意义上,拼单名媛不过是打破了这种用钱买来的规则,让符号失去了区隔意义。

反过来讲,我们也可以将拼单名媛理解为,她们是解构了消费主义作为一种符号表演的意义,这其实也是一种消费主义的语境坍塌。也就是说,拼单名媛的行为突然让我们意识到,原来拼单的人和真正有钱的人这两个群体其实也没有本质区别,都是在表演。

前面一种经典的语境坍塌里,表演者是固定的,但是观众出现了时空融合;拼单名媛这种语境坍塌是观众是固定的,但是多个表演者的空间或时间出现了融合。所以这是两种不同的语境坍塌。

如何避免语境坍塌?

在这里我们也能看到数字时代的一种连带影响,在一种语境坍塌之后,可能会引发一连串、多维度的坍塌。所以,为了应对社交媒体所造成的语境坍塌的尴尬情况,现在的使用者也发展起不同的策略来应对这种媒体造成的受众界线模糊的现象。

其实我们在传播的时候,都会有一个假想的目标受众。

比如你写作文,假想的读者就是老师、阅卷人或者家长、同学。但是在大众媒体上的传播就复杂一些了,我们无法准确知道受众是谁。可能这个时候记者们为了能够尽可能让传播有目标感,就会假想自己的受众就是主编、其他记者同行和自己身边的人。

我们在使用社交媒体时也会考虑自己的假想受众,把他们想像成是自己认识的人还是粉丝,就会导致采用不一样的传播策略,而且这种策略也和社交媒体平台的特点有关。比如在微博上,不认识的人也能关注你,而微信上多数是线下有交往的才能加为好友。

用户避免语境坍塌的第一个策略就是进行隐私设置。比如通过分组可见,三天可见这样的一些设置,来减少空间和时间融合造成的信息或者说规范冲突。

用户避免语境坍塌的第一个策略就是进行隐私设置。

比如通过分组可见,三天可见这样的一些设置,来减少空间和时间融合造成的信息或者说规范冲突。

用户避免语境坍塌的另一个策略就是去适用受众的需求。比如说他们会进行自我审查和平衡不同受众的立场和需求,如果我们预判到有些内容可能冒犯到一部分关注者,就会有所顾虑,避免讨论那些有争议的话题。

用户避免语境坍塌的另一个策略就是去适用受众的需求。

比如说他们会进行自我审查和平衡不同受众的立场和需求,如果我们预判到有些内容可能冒犯到一部分关注者,就会有所顾虑,避免讨论那些有争议的话题。

还有的人会兼顾不同的受众。像有的研究就发现,一个人社交媒体上关注者越多、粉丝的差异性越大,他发布信息的数量就会越多,同时语言风格也会更一致。一般来说发布的内容都会取一个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公约数,而且受众越多,发布信息的情感取向就越正面、积极。这里面所体现的,就是一种信息发布者为了避免语境坍塌,所采取的传播适应。

另外还有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是,现在出现了另一个极端,就是很多人慢慢开始不用朋友圈了,也不发微博,有些朋友甚至会选择隔段时间就清除自己的朋友圈。

前几年还有一个讨论很多的话题,就是如果当你过世后,你要怎么处理你的数字遗产?有人就回答说,为了不让我自己尴尬,我选择清零。

这背后所反映的,恐怕也是一种对于新媒介技术下语境坍塌的担忧。不知道你有没有在社交媒体上遇到过语境坍塌的问题,你是用什么策略去处理的呢?欢迎大家在评论区留言交流。

好,这一集就到这里,下一集我们要来聊传播学里面一个近些年比较新的研究思路,也就是媒介考古学,看看它可以给我们带来那些启发。

好,谢谢收听,下集见。

推荐书目

  1. 约书亚·梅洛维茨,《消失的地域:电子媒介对社会行为的影响》,肖志军译,清华大学出版社,2002.

  2. 尼尔·波兹曼,《童年的消逝》,吴燕莛译,中信出版社,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