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为什么今天的年轻人这么难动员？用德布雷的媒介学看社会革命
大家好，我是刘海龙！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一个现象，社会主义革命家都特别能写文章，像马克斯、恩格斯、列宁、毛泽东等，他们不仅写作，还办报。列宁说过一句非常有名的话：“报纸不仅是集体的鼓动者和宣传者，还是集体的组织者。”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一个现象，社会主义革命家都特别能写文章，像马克斯、恩格斯、列宁、毛泽东等，他们不仅写作，还办报。列宁说过一句非常有名的话：
“报纸不仅是集体的鼓动者和宣传者，还是集体的组织者。”
列宁创办的《火星报》
随着印刷媒介占主导的时代结束，全球范围内的社会主义革命高潮也逐渐结束。印刷媒介和社会主义革命之间是否存在某种神秘的内在联系呢？
我们今天要谈的雷吉斯·德布雷在他的媒介学中，对上述的联系做出了肯定回答。
德布雷是谁？什么是媒介学？
德布雷是法国人，他年青的时候就是个社会主义革命家。
雷吉斯·德布雷
20世纪60年代，青年德布雷在巴黎高师取得哲学教师资格后，到古巴投身革命，追随切·格瓦拉在玻利维亚打游击。
切·格瓦拉
1967年，26岁的德布雷在玻利维亚境内的一座废弃的游击队营地被俘虏。他在玻利维亚的军事监狱中，接受过意大利著名记者法拉奇的采访，萨特、杜拉斯、拉康、萨冈等人都参加了声援德布雷的运动，甚至法国总统戴高乐将军也向玻利维亚当局发出过信息。
德布雷审判，右下为青年德布雷
被关押4年后，德布雷终于被释放，他后来回到了法国，还担任过很多行政职务。
1990年代后，德布雷由革命者、政治家转变成一位学者，研究媒介与传播，并创建了媒介学。
什么是媒介学呢？简单来说，就是把关注点从观念的意义解读与接受，再向前移，去关注物质性的媒介及信息载体如何影响观念的传递。
德布雷认为，之前人们都将思想、观念的影响当成是社会发展的主要动力，但是他们常常忽视了观念必须要借助一定的物质载体才能够被人们所认知。
德布雷说：“在特定的物质和技术条件下，载体、关系和运输手段担保了思想在每个时代的社会存在。”
他把媒介看作是信息的模具，认为正是它决定着观念以何种方式呈现，以何种方式分配与扩散，并且作为一个界面，它如何影响着信息的使用方式。
德布雷曾经将好的媒介学者比作一条狗。当然这不是骂人的意思，德布雷的意思是，狗会非常得意地盯着地面，在角落中嗅到线索，而媒介学者要干的也是同样的事。
德布雷曾经将好的媒介学者比作一条狗。
当然这不是骂人的意思，德布雷的意思是，狗会非常得意地盯着地面，在角落中嗅到线索，而媒介学者要干的也是同样的事。
他们不关注书中那些让人炫目的人类精神与思想，反而去关注那些琐碎的事情：书店的位置、陈设，书籍的印数、装订、印刷质量、运输、摆放方式等等细节。
关注媒介载体、关注信息传播的物质与组织层面，是不是会让你觉得有些耳熟？这是不是就是我们前面讨论过的麦克卢汉的“媒介即讯息”呢？
在很多方面，确实，这二者非常像，德布雷也深受麦克卢汉影响。
不过，德布雷除了关注信息在空间维度的“传播”外，他更关注的是信息在时间维度的“传递”和“传承”。因此，如果我们将德布雷所提倡的媒介学和麦克卢汉的媒介理论相比，我们会发现，德布雷更注重媒介在文明演化中的作用。
用媒介学看基督教成功的原因
德布雷就曾经用这个视角对宗教进行过专门的研究，他认为过去大家讨论基督教的成功时，都注重教义方面的探讨，但是却忽略了媒介在其中所起的关键作用。
从教义上看，基督教其实就包含了媒介的因素。因为神或者上帝是一个纯粹的精神，没有实体。那么要通过什么中介才能显现自己？答案就是化身，道成肉身。换句话说，耶稣的身体就是基督教的媒介。
不过大家要是去看基督教思想，就会发现耶稣的身体其实曾经给基督教的神学家们提出了一个非常大的难题。
耶稣倒是底是人还是神？如果他是人，就不是真正的上帝；如果他是上帝，就不是真正的人。化身，处在媒介与神之间，他们倒底是什么关系呢？两个，如何成为了一个呢？
这个问题，最后是通过公元451年的卡尔西顿主教大会解决的。在这个大会上大家就提出了圣父、圣子和圣灵三位一体的观念，才终于解决了这个问题。
拉斐尔《圣礼之争》中体现的“三位一体”形象
怎么理解这种三位一体呢？这不是一种简单的合并，也不是混合和融合，而是两种性质的一种交流，在这种交流之中，神与人彼此能够相互转变却不会失去其本身的性质。
怎么理解这种三位一体呢？
这不是一种简单的合并，也不是混合和融合，而是两种性质的一种交流，在这种交流之中，神与人彼此能够相互转变却不会失去其本身的性质。
大家看，这其实就包含了媒介的含义，因为我们前面提到过，媒介就是一种相互转化的作用。
这种化身观念，虽然是基督教的教义，但是却影响到了整个人类的思维方式。比如我们相信未来或者乌托邦会在今天以某种化身的方式出现；同时我们会对个人、政党、组织、科学家有崇拜，包括对于图像或者是圣像也有这种崇拜的心理，它们的背后其实都是这种化身观念的变形。
德布雷的博士论文就是专门研究图像的生与死，他借用法国著名电影批评家巴赞的观点，认为，图像其实就是一种化身，它是我们留往时间，追求不朽的一种方式。
德布雷的博士论文就是专门研究图像的生与死，他借用法国著名电影批评家巴赞的观点，认为，
图像其实就是一种化身，它是我们留往时间，追求不朽的一种方式。
德布雷博士论文，Vie et mort de l'image. Une histoire du regard en Occident
在耶稣之后，基督教也一直在寻找着中介或者界面，也就是我们说的在神与普通信众之间寻找那个作为媒介的代理人和中间人，比如天使、圣徒等等。像圣徒其实也是一个普通人，他也是一个化身，正是这些中介保证了基督教的教义不断得到传播。
所以在德布雷看来，基督教成功的秘密就在于他们拥有自己独特的“传递装置”。他把这种传递的规律总结为是“从低处传播”，也就是说，弱者选择适合自己的传播方式，最后可能也会战胜强者。
所以在德布雷看来，基督教成功的秘密就在于他们拥有自己独特的“传递装置”。他把这种传递的规律总结为是
“从低处传播”
，也就是说，弱者选择适合自己的传播方式，最后可能也会战胜强者。
为什么说基督教是一种弱者的低处传播呢？
首先，基督教会用灵活的、适合向下层民众传播的方式（也就是口语）去对抗罗马权威的书面文字。
其次，早期的基督教没有像后来那么完善的关于世界的哲学学说，没有物理，没有逻辑，也没有宇宙学和几何学。
但是，也正是因为基督教放弃了理性与理论，反而让它更强调非理性的信仰与爱。我们都知道，神话和故事要远比定理和理论更感动人，尤其是能够打动底层民众；而且故事具有可传播性，容易自下而上地占领人心。
但是，也正是因为基督教放弃了理性与理论，反而让它更强调非理性的信仰与爱
。我们都知道，神话和故事要远比定理和理论更感动人，尤其是能够打动底层民众；而且故事具有可传播性，容易自下而上地占领人心。
在物质载体上，基督教也放弃了罗马的卷轴，改用装订本，这种新的媒介更加轻便。
比如圣经旧约中的《民数记》和《申命记》连起来要用28米的卷轴，带起来非常不方便，但是写在装订本上只有216页。这种最低等的书写载体，轻便、微不足道，便于携带，让它可以通过边缘大众更加普及。
约公元前3世纪的希伯来圣经抄本《死海古卷》
这其实就是德布雷总结的早期基督教扩展的两个秘诀：化身加上扩散。换句话说，也就是在耶稣及其门徒的身体，再加上装订本。
德布雷认为，拿撒勒的耶稣是第一个完全是人的神，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这就让他成为了第一个大众媒介，他用口语的方式来传播教义。
拿撒勒的耶稣形象
再加之装订本的容易携带，便于普及，具有高度流动性，它不用像建造神像或者神庙那样花费很多力气，而且固定不动，如果用经文，只要带着经文，就可以传教，流动性很大。
后来，成熟时期的基督教除了上述媒介外，还引入了一个新的媒介——教会组织。德布雷甚至认为，不是先有了信仰，才有的教会组织，而是教会创造了上帝。因为早期的基督教的影响还是很有限的，但是因为严密的教会组织，让它控制的领地越来越大，成为了我们后来熟悉的庞大的基督教。
欧洲教会组织的历史讲起来就更加复杂，大家感兴趣可以去看相关资料。但是从媒介学的角度来看，组织与共同体本身也是一种媒介，它也决定着观念如何影响世界。这样一种组织方式与体制，本身就具有客观性或者说物质性，它要有固定的规章制度、惯习、组织原则，人员招募、培训与选拔，这一切都是保证后来的基督教成功的很重要的媒介因素。
通过这个例子，我们就可以看出，媒介学中所说的中介，其实是具有双重身份的。
首先，媒介是组织性的物质（organized material, MO），比如物理载体、表达方式（文章、图像、发音等），还有运输设备（线性的、放射性的还是网络的），这些是运载的外部载体。
首先，媒介是
组织性的物质（organized material, MO）
，比如物理载体、表达方式（文章、图像、发音等），还有运输设备（线性的、放射性的还是网络的），这些是运载的外部载体。
其次，媒介还是物质性组织（organization of material, OM），它包括语言编码（即不同的语种）、组织范围（如城市、学校、教堂等），形成规模（信息的概念结构、表达模式），这些是转化的内部载体。
其次，媒介还是
物质性组织（organization of material, OM）
，它包括语言编码（即不同的语种）、组织范围（如城市、学校、教堂等），形成规模（信息的概念结构、表达模式），这些是转化的内部载体。
组织性的物质涉及的是物质世界，比如刚才我们谈到的新的装订书籍；而物质性的组织涉及的是生活世界，主要是文化、组织方式、编码等，像我们提到的教会组织，就属于这个类型。
四个媒介圈
前面说过，德布雷认为印刷媒介和社会主义革命之间存在某种内在联系。那我们如何用这种媒介学的方法去理解这个观点？
德布雷注重信息在时间维度上的传承，这里就需要再看他是如何看待媒介与人类历史的关系的。
他提出了一个“媒介圈”（mediasphere）的概念，这个词是把media和sphere两个词组合在一起形成的新词，前一个是媒介的意思，后一个是包围的意思。也就是说，媒介它是一个协同的、浸入式的三维空间，而不是一个二维透视形成的场或者是领域。
他提出了一个
“媒介圈”（mediasphere）
的概念，这个词是把media和sphere两个词组合在一起形成的新词，前一个是媒介的意思，后一个是包围的意思。也就是说，媒介它是一个协同的、浸入式的三维空间，而不是一个二维透视形成的场或者是领域。
哈贝马斯讲过“公共领域”，布尔迪厄讲过“场域理论”，德布雷认为，这个“场”或者“领域“都是平面的、二维的，而“媒介圈”其实是一个沉浸在中间的媒介。
怎么理解这个媒介的三维空间呢？这是一个环境学的概念而不是因果性的概念。也就是说，在这个概念里，媒介与社会的关系不是简单的谁决定谁的关系，而是一定的媒介会创造一个独特的环境。人们生活在媒介圈里，就像鱼在水里一样。
怎么理解这个媒介的三维空间呢？这是一个环境学的概念而不是因果性的概念。也就是说，在这个概念里，媒介与社会的关系不是简单的谁决定谁的关系，而是一定的媒介会创造一个独特的环境。
人们生活在媒介圈里，就像鱼在水里一样。
到这里大家是不是又听到了麦克卢汉的常用的比喻？但他们的定义不太一样。
德布雷把人类有史以来所生活在其中的媒介圈按照时期分成了四个，也就是原始记忆圈、话语圈、图文圈和视频圈。他重点讨论了后三个。
第一个媒介圈是原始记忆圈。
这个时期没有文字，主要依赖原生口语和我们的身体进行记忆，在这个时期主要是神话与传说占据主导。
第二个媒介圈是话语圈，也有的翻译成逻各斯圈（逻各斯就是说、道说的意思）。
这个时期虽然产生了文字，但是言语还是主要交流和传承手段，这个时期符号传播的手段主要是通过宗教和神学。
那么提供思想的阶级，或者说社会中权威的拥有阶级主要是教堂，代表人物就是预言家和传教士，他们生产的是教义。在这样的媒介圈里，神是合法性的来源，普通个人是被神所支配的，我们服从的动力主要来源于信仰。我们前面介绍的基督教的传播可以说就是这个阶段的产物。
第三个媒介圈是图文圈，或者叫做文字圈，这是由印刷术开启的时代，印刷文字成为占主导的交流和传承手段。
这个时期象征性的传播手段是思想体系，比较典型的就是意识形态，提供思想的阶级和社会权威的拥有者是世俗化的知识分子，而不再是宗教人士，他们生产的是体系化的知识。这个时期，合法性的来源也不再是神，而是是理想、乌托邦，个人是以有待被说服的市民的形象出现，服从的动力主要是法律。
第四个媒介圈是视频圈，它的主要参与者是年轻人，不再是话语圈的老年人和图文圈的成年人，充满情感和幻想的图像成为主要的传播手段。
这个时期象征性的传播手段变成了模型，其代表就是充满寓意的图像艺术，提供思想的也不再是神、教会组织、传教士、知识分子，而是世俗的媒体，生产的内容主要是信息。
印刷媒介与社会主义革命
介绍完了这四个圈，大家觉得我们开头提到的社会主义运动是在哪个媒介圈中发生的呢？很显然，它是图文圈的产物，也就是印刷媒介的产物。
全球共产主义运动的高潮是在19世纪末和20世纪上半叶，这个时期也正是印刷文化高度发达的时期。因为印刷的成本低，而且便于传播思想。前面提到过的、基督教爱用的“从低处传播容易普及”的规律，再次在这个运动里面发挥了作用。
书籍、报纸、图书馆、学校，就成为了传播社会主义思想的主要媒介。像我们前面提到过的马克思的主要工作，就是不停地阅读与写作，他自己经常说：“吸收印刷纸张，排出手稿”。我们在之前讨论澎湃三亚报道的番外里提过的“报刊的有机运动”就是马克思发明的概念。
在中国，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比如毛泽东，既出版过《湘江评论》，办过平民通讯社，同时还担任过教员和图书馆理员，这些职业都和印刷媒介有着密切的关系。
《湘江评论》
而且毛泽东也和马克思、恩格斯、列宁一样，有大量的文字作品去宣传革命。社会主义在中国的传播，主要依靠的也是杂志、书籍和小册子。
为什么印刷媒介与社会主义思想的传播的关系如此密切呢？这是不是一种后验之谈、马后炮呢？
当然，社会主义思想的传播是很多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但是从媒介学的角度看，如果换一种媒介，社会主义思想恐怕就很难得到如此广泛地传播。这其中，或许还是有一些必然的联系的。
列宁很早就注意到这一点，他明确地说：报纸的作用除了宣传和鼓动外，它本身也是个组织机构。
列宁很早就注意到这一点，他明确地说：
报纸的作用除了宣传和鼓动外，它本身也是个组织机构。
从媒介学的角度来看，列宁就已经发现了报纸的双重性秘密。报纸兼具了德布雷所说的，既是有组织的材料，也是材料的组织这两种媒介的功能。
报纸可以传递社会主义思想，这就是有组织的材料；同时报纸也是一个革命者组织的网络，是一个将各种资源加以组织和配置的形式，这就构成了材料的组织。
像苏俄革命前宣传革命的《火星报》，其作者、印刷者、发行者就构成了一个秘密组织，产生了一批依靠革命组织提供的经费生存的职业革命家，这些人就构成了革命政党的核心人员。
因为职业革命家不同于兼职革命家，他得更加投入、用心，得想尽一切办法去实现革命的成功，所以报纸本身就培养了它的核心人员，那报纸本身就成为了建造马克思主义政党这个大厦的脚手架。
我们都见过盖楼的时候外面的脚手架，脚手架先于坚固的组织被建立起来。但是当建筑修好以后，脚手架就会被拆除。所以苏维埃政权建立之后，报纸的这种组织功能就被宣传的功能所取代，因为它再进行组织，它就有可能推翻现有的政权。
中国共产党的建立，也和《新青年》《向导》周报的建立有密切关系，可以说，通过报纸建党已经成为社会主义革命的一条经验，因为印刷媒介的优点是成本低，轻便，容易携带，所以它具有了流动性，这与革命家的流动，摆脱权力的监控相得益彰。
《新青年》第一卷第一号
那如何解释社会主义后来陷入低潮？或者说在媒介形式更迭之后，进入德布雷所说的第四个媒介圈也就是视频圈里，社会主义思想还能得到如此广泛地传播吗？
德布雷的回答是，当以电视为主导的视频圈取代了图文圈的统治地位后，观众变得静止，就不再有流动性了，因为你一旦静止，就很容易被权力控制。所以全世界的社会主义革命也就陷入低潮。
德布雷的回答是，
当以电视为主导的视频圈取代了图文圈的统治地位后，观众变得静止，就不再有流动性了，因为你一旦静止，就很容易被权力控制。
所以全世界的社会主义革命也就陷入低潮。
在视频圈里，合法化的来源主要是基于现实的考虑，而不在意神圣性和理想。生活在这种媒介圈里的个人，是以消费者的面目出现；而消费者——我们都知道——是一群有待被吸引和被诱惑的人。
他们服从的动力主要就是公众意见，是他人的看法，而其他人的看法其实并没有一个标准，一切都是相对的。所以这时候，大众主体的重心就不再是话语圈所说的灵魂和图文圈的理性意识，而是诉诸感觉中枢的身体，所以它很难被动员。这或许就是为什么社会主义革命陷入低潮的原因。
他们服从的动力主要就是公众意见，是他人的看法，而其他人的看法其实并没有一个标准，一切都是相对的。所以这时候，
大众主体的重心就不再是话语圈所说的灵魂和图文圈的理性意识，而是诉诸感觉中枢的身体，所以它很难被动员。这或许就是为什么社会主义革命陷入低潮的原因。
当然，媒介圈的更迭不是排他的，一个新的媒介不会取代之前的媒介，但是却会增加其功能。从一个媒介圈过渡到另一个媒介圈，势必要通过机器的革命和特定群体的社会地位的升降变化。
今天的我们是否还在第四圈？
那到这里，大家可能会问，我们今天是不是仍旧处在德布雷所说的视频圈里？数字媒介在这个媒介圈中居于什么地位呢？德布雷虽然也讨论到了互联网，但是他并没有把数字媒介单独作为一个革命性的媒介圈来看待。那按他的定义，我们可能还在第四圈之中。
虽然有的学者已经提出了数字媒介圈或者网络媒介圈，但是我们也可以看到，今天短视频的掘起，似乎仍然带着视频圈的特征；与这个媒介相联系的社会体制和社会结构，比如资本主义、消费主义并没有明显的变化。
在这个意义上，关于我们所讨论的新媒介是不是真的很新，这还真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欢迎留言讨论。
好，今天我们对媒介学的讨论就到这里，下一期我们会从基础设施的角度理解媒介，看看能带给我们什么新的思考。感谢您的收听，我们下次节目再会。
参考书目
雷吉斯·德布雷：《普通媒介学教程》，陈卫星译，清华大学出版社，2014.
雷吉斯·德布雷：《媒介学引论》，刘文玲译，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14.
雷吉斯·德布雷：《媒介学宣言》，黄春柳译，南京大学出版社，2016.